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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6章 走

  被他甩得手生疼,墨雪舞却没有继续追赶,眼里竟也透出一股冷意来:那你呢?你以为让我留下是为我好,有没有问过我,这样的好是不是我想要的?你这样做,不是自以为是吗?

  罢了,既然你不肯听我解释,我也没有必要再上赶着惹你讨厌,那就这样吧。

  紧跟着所有人就发现,冷战不再是北堂苍云单方面的,墨雪舞也选择了接受,饭桌上很快就连她的影子也看不到了。她比北堂苍云更绝,一天十二个时辰,她几乎有十二个时辰是待在自己房中的,除了如厕之外,一步不离。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不行。可到底怎样才行,所有人也不知道。

  又是黄昏,万物肃杀,天空更是阴沉沉的,预示着一场暴风雪又要来临。

  砰砰砰,房门被敲响,墨雪舞转头看了一眼:“行云。”

  墨行云在门外应声:“大嫂,我可以进来吗?”

  墨雪舞答应了一声,墨行云便推门而入,不过他还没开口,墨雪舞便笑了笑:“能进来是能进来,不过你进不进来,估计没有什么区别。”

  墨行云有些无奈:“大嫂,你确定要跟大哥这样冷战下去吗?”

  墨雪舞又笑了笑:“这话你不应该跟我说,你明明知道是苍云不理我。”

  墨行云叹了口气:“可原因不还是在你吗?你明知道你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居然想把他对于你的记忆全都抹杀,他能不生气吗?”

  墨雪舞转头看着窗外,有些无奈:“我是为他好……算了,这话听着就那么苍白,而且确实太自以为是。我当时也是……快疯了……”

  墨行云想了想,还是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大嫂,你的确是为了大哥好,可你这个做法真的欠妥当。你也知道大哥背负着一份很重要的使命,万一把他的记忆封印了之后,没有办法完全重塑起来呢?”

  墨雪舞揉了揉脑门儿,身心俱疲:“我当时只是说说,落月自己的记忆还未恢复,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封印苍云的记忆,我想跟苍云解释,可他根本不听,我能怎么办。”

  墨行云多少有些无语:“大嫂,你还是没抓住重点,重点不是落月能不能,而是你有这个想法。也就是说如果落月做得到,你就会让他去封印大哥的记忆,所以大哥才生气。当然我不怀疑,你的确是为了他好,可是事情还没有到完全绝望的时候,不能用那么绝的手段。”

  墨雪舞都快哭了:“你说我该怎么办?你想让我怎样啊?”

  墨行云抿了抿唇:“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再跟大哥这样冷战下去。大哥看起来英明神武,其实跟孩子一样,你去哄哄他,会没事的。就算事情真的到了绝望的时候,你要封印他的记忆,也该悄无声息、出其不意,不能提前让他知道啊!”

  墨雪舞这回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我哪里要让他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会随后跟过去,恰好听到了而已。”

  墨行云点了点头,后退了两步:“好吧,那你去哄哄他。你们不能这样下去,我们都很担心。”

  墨雪舞却摇了摇头:“他现在根本不想看到我,看到我也不愿跟我说话,我没法哄,还不如你们多哄哄他。”

  墨行云摇头:“我们不行,只有你……”

  “我更不行。”墨雪舞挥了挥手,“相信我,这次我可能把他惹毛了,他不会原谅我的。”

  大概看出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墨行云沉默片刻,只得转身而去:这可怎么办?

  墨雪舞觉得很累,想到床上休息一下,可是屁股还没坐热,房门再度被人敲响。得到许可,推门而入的是潇绝情,他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小舞,你惹苍云生了气,怎么你的脾气比他还大?”

  墨雪舞深度无语,只好什么也没说。

  潇绝情的眉头就皱得更紧:“苍云一直在生气,谁劝也不听,我们本来还指望着你好好劝劝他,怎么你的气性这么大?你一点都不觉得你过分是吧?”

  墨雪舞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作了两个字:“觉得。”

  “觉得你不去哄哄苍云?”潇绝情哼了一声,“你和苍云经历了多少才走到今天,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刻对苍云来说都是无可替代的回忆,你居然想把他关于你的一切记忆都抹杀,你是有多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他好,这个理由太苍白。”

  墨雪舞突然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你也这么说我?我上次把你们,尤其是把苍云和哥伤的有多重,你们都看到了,你觉得再这样下去,万一下一次我直接把苍云杀了,不狠吗?”

  潇绝情唇角微挑:“我相信,苍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愿意缺失这段记忆。”

  “那我呢?”墨雪舞终于忍不住咬牙,“如果苍云真的死在我手里,我怎么办?到时候就算我死了,也换不回他的命,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我陪他一起死,这难道比剥夺他的一段记忆更好吗?”

  潇绝情居然笑了笑:“事情还远远没有那一步,就算到了,我也相信苍云宁愿跟你一起死。所以你不要再跟苍云闹脾气,他是个男人,你是他的女人,你先低头服个软不丢人,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墨雪舞只觉得浑身无力:“这不是丢人不丢人的问题,如果服个软就能解决一切,我可以呀,软成一滩泥都没问题,可是……”

  “那就不用可是了。”潇绝情摇了摇头,“苍云的心被你伤的挺狠,你恐怕得多用点力气才能把它暖热,我们帮不上忙,只能靠你自己。”

  他很快关门离开,墨雪舞却只觉得心力交瘁:这些人不都是她的好朋友,最懂她吗?为什么没有人认为离开才是最好的?

  但凡可以,她也想留下,还有人比她更知道,她和北堂苍云是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才走到今天的吗?为了北堂苍云,他们甚至连传说中的神龙族都找到了!如果费这么大的力气,最终只是为了让北堂苍云死在她的手里,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封印他的一段记忆就可以避免那样的结局出现,不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吗?为什么没有人理解?为什么?

  越想越觉得一阵烦躁上涌,墨雪舞突然感到后背的胎记隐隐作痛,不由吃了一惊。嗖的一声,落月已经出现:“小舞!收摄心神,什么都不要想!”

  墨雪舞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眼中泛起的绿光,立刻闭上眼睛拼命手摄心神,脑中更是尽量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

  幸好片刻之后,那股杀意就渐渐淡了下去,她才睁开眼睛喘息了两口:“幸好你来得及时……不过苍云若是用内力帮我,邪性刚刚开始冒头的时候还是管用的,你怎么不帮我?”

  落月摇了摇头,眼中的光芒虽然比过去更清冷,却透着几分复杂:“因为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这次邪性发作恐怕是因为我。”

  墨雪舞愣了一下:“怎么说?”

  落月咬了咬唇,其实并不十分确定:“那天因为是月圆之夜,我的种族特征会出现本来没什么奇怪的。可月未央在月雅歌身上布的法术,让我的记忆封印出现了松动,再加上月圆之夜的到来,这双重冲击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被封印住的内力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当时我一把抓住你,因为无法自控,内力有少许进入了你的体内,我怀疑,这就是导致你邪性发作的诱因。”

  骤然想起当时的确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流进入了体内,墨雪舞不由恍然:“难道是你原本的体质和内力恢复,和我体内的本性产生了共鸣,对我后背的封印产生了冲击,邪性发作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

  落月点头:“所以这几天我越想越觉得,大家是伤在我手里的,跟你没有关系,你完全不必为此自责。”

  墨雪舞咬了咬唇:“话不是这么说,就算你的内力无意中进了我的体内,如果不是我体内的邪性,还是什么事都没有,所以……”

  说到这里,她停了停,落月已经接了下去:“我们两个都是相当不安定的因素,不管是谁出了问题,都会伤害到他们。”

  墨雪舞沉默下去,许久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目光十分坚毅:“落月,我们走吧。”

  落月的目光也越发复杂:“我本来是来向你告别的,既然我可以激发你的邪性,就不能再留在这里。我自己走,你留下。”

  “不行。”墨雪舞立刻摇头,“之前你的内力没有恢复,我还不是一样发作?想让苍云他们彻底安全,我们只能一起走。”

  落月却皱了眉:“苍云不会让你离开……”

  墨雪舞闭了闭眼,笑得异常苦涩:“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何况现在他恨上我了,我离开对他更好。何况这次伤他那么重,你觉得我还能留下吗?”

  落月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无法替你做任何决定,你做出了决定,我也没有资格阻止或者强迫你改变,但我仍然希望你慎重考虑。明晚子时我会离开,如果你决定跟我一起走,就来找我。

  “我要跟你一起走。”墨雪舞毫不犹豫地点头,“不过还是你来找我,我功夫不行,万一惊动了别人,就走不成了。”

  落月略一沉吟,跟着点头:“好。不过不能让苍云误会你跑出去自我了断了。”

  墨雪舞叹了口气:“我会给他留封信的,就说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确保不会伤到任何人。”

  落月点了点头:“那你再考虑考虑,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要后悔。”

  虽然墨行云和潇绝情先后去找过墨雪舞,希望两人能重修旧好,可是一连两天过去,情况却没有丝毫改善。墨雪舞依然躲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北堂苍云也是几乎见不着人,问他他就说在忙着组建龙城卫,到底是不是就没人知道了。

  就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又是一天过去,黄昏时分,北堂苍云总算回到了府中。可是他刚一在桌旁落座,所有人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气息不止有些乱,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嫣红,而且时不时咳嗽几声。

  皱了皱眉,步天首先开口:“怎么了?”

  北堂苍云摇了摇头,边咳嗽边回答:“没事,可能有点着凉。”

  那就是风寒入体了?步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你也知道风寒弄不好会死人的,我那么厉害,当时不还是病了半个月?叫小舞给你看看,开些药来。”

  北堂苍云却摇了摇头,语气也冷冷的:“不用,宫里有御医,真有必要,找他们看看也就是了。”

  步天吐出一口气:“怎么,打算永远这么下去?”

  “不然呢?”北堂苍云拿起筷子勉强夹了些菜,“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女人。”

  步天看他一眼,替墨雪舞说了句话:“她不是狠心,只是不想伤到你……”

  “她……算了,多说没用。”北堂苍云本来想说什么,却又突然咬牙放弃,跟着有些奇怪:“落月呢?怎么也不来吃饭?我们俩又没有打架,用得着躲起来不见我吗?”

  步天这一阵子以养伤为主,倒是没怎么注意,潇绝情便代他回答:“落月已经三天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说最近有事要做,不经常在府中,让我们不用等他。”

  北堂苍云本来也没多少胃口,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心头掠过了一种有些奇怪的感觉,便不自觉地放下了筷子:“那小舞呢?”

  潇绝情连叹气加苦笑:“小舞又不是从今天才开始不出来的,七八天了,一直躲在房里。”

  北堂苍云想说什么,却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脸比刚才更红。步天坐在他的身边,不用碰就可以感到他的体温比正常人要高很多,眉头立刻皱得更紧:“都这个样子了,还硬撑?行云,去叫小舞。”

  墨行云立刻答应一声起身而去,北堂苍云还要表示反对,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时之间倒也说不出话来了。见他病成这个样子,步天忍不住哼了一声:“非把小病拖成大病,你这是想给谁看,想让谁心疼?”

  北堂苍云缓过一口气,居然微挑唇角,算是笑了一下:“心疼我的什么时候都会心疼,不需要靠装病来博取同情。”

  步天冷笑了:“你这是装病吗?你根本就是病……”

  话还未说完,嗖的一声,墨行云已经出现,脸上写着焦急和担心:“大嫂不在房中,桌子上留下了这个。”

  他把一封信递到了北堂苍云面前,信封上写着四个字:苍云亲启。

  瞬间意识到不妙,北堂苍云一把抢过来,双手有些颤抖地抽出信纸打开,几行小字映入眼帘:

  “苍云,别紧张,我什么事都没有。我不能再继续留下,否则只会带给你们更多的伤害。你的手小心静养就会没事,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我会好好活下去,不用担心,我和落月会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生活,即便邪性发作了也不会伤到任何人。愿你一生安好,保重。”

  北堂苍云的手慢慢紧握,成那张信纸瞬间被他揉成了一团。隔了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一生安好?你不在,我怎么安好?我为什么要安好?”

  他突然甩手将那张纸扔上了半空,起身就走。

  步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别冲动,怎么回事?”

  北堂苍云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没有甩脱,不由豁然回头:“你……”

  一阵晕眩骤然袭上脑海,他先是晃了晃,然后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也幸亏步天正抓着他,一个用力就把他拽到了自己怀里,跟着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烫?去叫太医,我先送他回房。”

  北堂苍云这么昏倒,步天一点都不意外,当初他觉得自己牛得不得了,还不是被风寒放倒了。

  太医赶来的时候,步天已经把那封信看完,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暗中骂了墨雪舞两句:死丫头!真以为走了就一了百了了?苍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他?没事找事!

  不过站在墨雪舞的角度,他真心能理解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再说,她也没傻到底,还知道会好好活下去。

  太医很快赶到,经过诊断之后确定北堂苍云的确是染了风寒,不会有什么大碍,开了药方之后便离开了。

  步天便命鬼鹰照方抓药煎药,然后重新回到了床前,正好看到北堂苍云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起床,便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我警告你别乱动,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下了床也走不远,不信你就试试。”

  北堂苍云这个人吧,大多数时候是善于听劝的,听人劝吃饱饭嘛,可有的时候吧,他却又有点驴脾气,不到黄河心不死,所以步天刚一松开手,他就赌气一般下了床。可是向前走了没两步,就感到浑身无力,头晕目眩,而且头重脚轻的,扑通一声就摔了回去,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总算明白了当初步天的感受:“好多小星星……”

  步天莫名想笑,可是想到如今这糟心的一切,又实在笑不出来,就只好哼了一声:“现在信了吗?”

  北堂苍云缓了缓,眼前总算渐渐变得清明了些,却依然忍不住咬牙,目光阴沉的结成了冰:“别让我找到她,否则我掐死她,掐不死不算完!”

  步天双眉一挑:“怎么听你这意思,你还打算去找她?”

  北堂苍云冷笑:“这是一句废话,我要找到她,再掐死她!”

  步天目光凉凉:“有那个必要吗?还不如让她自生自灭,你就当她没有存在过。”

  “没那么容易!”北堂苍云很想起身跳脚大骂,可实在浑身无力,只能有气无力地用左手捶着床铺,“敢不辞而别,还把落月拐走了,我饶得了她才怪,我要去找她,你起开!”

  步天其实也没拦着他,就抱着胳膊坐在床前,一副看好戏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