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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2章 我拒绝

  北堂苍云握住,好心地解释了一句:“把心放到肚子里,不是要告白,是要护着你。总之你看,先不解释。”

  鬼鹰乐了,赶紧答应一声,低头看着那幅图,然后脱口一句:“卧槽这么乱?”

  步天很无语:“真是你带出来的人,连脏话都一样。”

  北堂苍云摆了摆手:“过奖,这是小舞带出来的人,跟我无关。”

  步天瞪了墨雪舞一眼,以口型谴责:再敢荼毒这些好孩子,跟你没完!

  墨雪舞哼哼地冷笑,以口型回复:你也会说。

  步天叹气:我也被你这个妖孽带坏了!珍爱生命,远离妖孽!

  北堂苍云暂时没空理会俩人的眉来眼去,只管盯紧了鬼鹰,一旦他有任何不对,立刻护着他。

  然而好一会儿之后,鬼鹰依然很正常,只不过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王爷,我只看到好多线,乱七八糟,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我太笨了?”

  北堂苍云怔了一下,再次确定:“你不晕?”

  “不啊!”鬼鹰摇了摇头,很是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晕?”

  北堂苍云点头,放开了手:“没事了,你先去吧。不过自信一点,你不笨,因为我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鬼鹰很开心:“是,属下告退!”

  虽然完全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有些事本来就不是他们能问的。沧海王有吩咐,照做就是,别多嘴。只要不触及底线和逆鳞,北堂苍云会无底线地包容他们、宠着他们的。

  “跟内力无关。”墨雪舞下了结论,“鬼鹰的内力不如苍云,却无异常,说明你不晕不是因为内力足够高。”

  步天慢慢地点了点头:“没错。难道是因为你和苍云……很特殊?”

  墨雪舞摸着下巴深思:“怎么个特殊法?”

  步天不语,目光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不过很显然,他的目光是迷茫的,说明心里完全没有答案。

  一片沉默之中,墨雪舞突然开了口:“我们是不是先想办法确定一下,这幅图究竟跟神龙族的隐居地有没有关系再说?若是没有,何必如此纠结?”

  “有道理。”步天点头,“怎么确定?”

  墨雪舞刚要摇头,突然眼睛一亮,然后刷拉刷拉把图纸叠起来:“交给我,我试试!你们聊,我先回去躺一会儿!刚才晕的好厉害!”

  北堂苍云皱眉,抬脚要追:“小舞……”

  “没事,她有数。”人影一闪,步天已经拦住了他,目光意味深长,“刚才她跟我说,你要她另觅良人。”

  北堂苍云看他一眼,绕过他坐到了桌旁:“想说什么?”

  步天绕回来,坐到他对面,语气居然有些凉:“我想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了?”

  这个正邪难辨、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子虽然总是毫不留情地折磨北堂苍云,却从未说过如此难听的话,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明显的怒意,也不知是在生谁的气。

  北堂苍云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凉凉淡淡地看着他:“你凭什么骂我?”

  “就凭我是……”步天脱口而出,然后含情脉脉,“……最爱你的人,我可以骂你,别人不行。谁敢骂你,杀无赦。”

  这话听着似乎没毛病,北堂苍云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什么,不由锁定他的眼睛:“步天,你到底是不是七……”

  声音突然顿住,他到底没有把这句话说完。步天却没有任何不对劲,等了一会儿没有下文,他很好奇:“七什么?”

  这个问题,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问,只不过就算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没能完全问出口。因为那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关系整个虞渊大陆的秘密,除非百分之百肯定步天是,否则他不能轻易问出口。

  “……没事。”北堂苍云移开视线,“宫里有很多房间……”

  “我就在这里。”步天打断他,目光很严肃,语气很认真,“我说过,别拒绝,你拒绝不了。而且,不要岔开话题。”

  北堂苍云沉默片刻,终究又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站了起来:“你在这里吧,我去找小舞……步天!”

  最后两个字已经是怒吼,因为几乎是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步天已快逾闪电地将他搂住!他的话,基本上都是在步天怀里说的,因为步天的动作实在太快,他来不及收口。

  搂着他,步天笑得很开心,很温柔:“不用那么大声,我在。”

  北堂苍云不挣扎,因为他知道挣扎无效,除非步天主动放手:“要说话就好好说,我陪你就是。”

  步天微笑:“你保证?”

  “保证。”北堂苍云点头,“如果你想,我陪你聊个够。”

  步天依然不放手:“我若一放手,你就跑了呢?”

  北堂苍云笑了笑:“我发誓,不跑。若有违此誓,让我……”

  步天突然打断他:“让你最在乎、最爱的人不得好死。”

  北堂苍云眼中怒意一闪:“步天!你……”

  “苍云,我比你以为的了解你。”步天笑了起来,笑得很得意,却又满含深意,“别拿你自己发毒誓,你这个人太绝,对自己又狠,根本不在乎。但你对最在乎的人,便不同。”

  北堂苍云沉默片刻,没有继续发誓,语气倒是平和了下来:“放开我,我们坐下说。”

  步天居然真的慢慢放手,语气也难得的正经:“我本来就是想好好跟你说,只要你不逼我,我何尝愿意逼你?说吧,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让墨雪舞另觅良人?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是……”

  “没有。”北堂苍云揉了揉太阳穴,“我那只是一时嘴快,其实说完我就后悔了。你明知道我对小舞的心思,怎么可能忍受她另觅什么良人。”

  步天看着他,目光渐渐凝重:“你骗我。不然为什么不敢看我?”

  北堂苍云转头看着他,目光很淡:“步天,我不瞒你,也瞒不了你。我的内伤有多严重,小舞不知道,你知道。我必须在我一命呜呼之前,安排好小舞的余生,你明白吗?”

  步天笑了笑,放在桌面上的手却慢慢握了起来:“她的余生不用你安排,因为她已经安排好了。她说,你过得了这一关,她一辈子守着你的人,过不了,她一辈子守着你的坟。”

  北堂苍云的心轻轻揪了一下,不是很疼,但入了骨髓。然后,他苦笑了一声:“小舞……傻丫头。”

  步天看着他,目光又深了几分:“你比我了解墨雪舞,你应该知道即便真的过不了这一关,她也没可能另觅良人,只会一辈子守着你的坟,活活熬死。”

  北堂苍云的心又揪了一下,这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疼,一幅画面骤然浮现在脑海:夕阳西下,秋风萧瑟,万物肃杀,一座长满野草的孤坟旁,一个妙龄女子静静地坐着,说不出的孤寂、寥落。日升月落,斗转星移,满头青丝渐渐变成白发,凝脂般的肌肤渐渐满是皱纹……

  原本不敢在脑子里勾画出那样的画面,因为不忍心。可是步天这几句话,却逼得他瞬间对上了那血淋淋的一幕,便突然颤了一下,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步天,如果我真的过不了这一关,我想把……”

  “我拒绝。”尽管他并没有说出重点,步天还是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摇头。

  北堂苍云看他一眼:“我还什么都没说。”

  步天依然冷笑:“我什么都不答应,你说不说没区别。”

  北堂苍云看着他清冷的眼睛,浅浅一笑:“不是说最爱我?我都要死了,连我的临终遗言都不听,你确定这是爱我?”

  步天摇头:“你死不了。所以你的任何事,都必须由你自己去完成,不能托付给我,包括墨雪舞。”

  北堂苍云是什么都没说,但他懂。

  听得出他的语气很肯定,完全就是不容置疑,北堂苍云眼里不由微光一闪:“你怎么知道我死不了?”

  “因为你受命于天,死不得。”步天突然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墨雪舞几次三番把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不是为了让你死于内伤。所以你的内伤必定可以治愈,只是时间和机缘问题。”

  这几句话似乎大有玄机,北堂苍云心里掠过一抹奇异的感觉,不由仔细看着他,半晌无言。

  隔了一会儿,步天突然指了指床铺:“累了就去躺一会儿,我守着你,别的什么也不做。”

  北堂苍云其实还真有些累了,很有一种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疲惫感,便不再矫情,起身过去躺在了床上,顺便闭上了眼睛。

  “真睡啊?”步天反倒笑了起来,“我这个人卑鄙无耻,出尔反尔,我说什么也不做,你真敢信?”

  北堂苍云闭着眼睛冷笑:“你做做试试?”

  看得出他确实疲惫不堪,步天好心地没有继续为难他,房中难得的安静下来。

  盛夏的午后燥热不堪,尽管门窗大开,房中依然闷热得令人抓狂。躺了一会儿,北堂苍云只觉得仿佛躺在了火上,便皱了皱眉,想要起身。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房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很快停在了一个最令人舒适的程度上,燥热烦闷顿时去了不少,不由睁开眼睛:“步天?”

  温度不会无缘无故下降的,是步天看得出他的烦躁,以绝顶修为将热气隔绝在了屋外。

  “嗯,好好睡,你需要休息。”步天微笑,“至少现在,我真的什么都不做。”

  北堂苍云倒不急着重新闭眼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揭了你的面具?”

  这个问题没头没尾,步天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因为你打不过我,做不到。”

  北堂苍云笑了笑:“打不过你是真的,不过你凭良心说,我真的丝毫没有机会?”

  步天想了想,诚心点头:“有。所以,为什么?”

  北堂苍云的身手修为是不如步天,但两军对垒,靠的不仅仅是身手修为。在某些方面,步天不如他。

  北堂苍云浅笑:“因为我一直在等你,自己把面具揭下来。到那个时候,就说明你已愿意告诉我实话,和我坦诚相见。”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那么爱你……”步天习惯性的脱口而出,接着却又在北堂苍云清凉如玉的目光下眨了眨眼,跟着哈的笑了一声,“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虚伪?连我自己都恶心到了。不过前半句的真实性虽然有待商榷,但后半句是真的,我发誓。”

  北堂苍云点头:“就是说,你承认在骗我。”

  步天摇头,笑得高深莫测:“我没骗你,只是有些事瞒着你。但我瞒你的事,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的。”

  北堂苍云又看了他一会儿,便轻轻闭上了眼睛。步天却又突然开口:“别再说什么让墨雪舞另觅良人。这一路走来,让她相信你不容易,你若真的伤了她的心,可就无法挽回了。她那个人有多狠多绝,你应该比我清楚。”

  北堂苍云的身体似乎微微颤了一下,顿时心潮汹涌,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让墨雪舞相信他有多不容易,他当然比谁都清楚,甚至一直到现在,他依然能够感觉出墨雪舞对他是有所保留的。那种保留不是因为怀疑他,是不相信所有人。因为她心里,始终存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刻骨铭心”。

  墨雪舞看起来平和冷淡,但她究竟有多很多绝,他也一清二楚。北堂千琅有句话说的很对,如果她决定躲起来,就真的能做到一辈子不复相见。而那样的后果,他确定承受不起。

  不知是因为难堪,还是因为痛苦,北堂苍云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语气倒是平静:“那不正是你期盼的吗?小舞若果真弃我而去,你正好趁虚而入,取而代之……”

  “你欺我不懂?”步天虽然在笑,语气却出奇的认真,“墨雪舞若果真被你伤心,一怒而去,你这辈子都忘不了她,我也永无可能取而代之。那种生离,比死别更能一辈子霸占着你的心。”

  北堂苍云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平静,如果忽略他放在枕边的、紧握的手:“是吗?”

  “不是吗?”步天笑着,声音里透着睿智和锐利,“死别虽然令人暂时绝望,但正因为已经绝望,熬过去之后就是新生的希望。生离却可以让你时时存着希望,却又因为不能挽回时时绝望。希望和绝望反复交织,你说,你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管我是哪根葱?”

  这话虽不能说绝对正确,但谁也不能说毫无道理。人死万事空,就算再接受不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痛苦必定会渐渐淡化。但墨雪舞若只是躲起来不愿相见,北堂苍云的确会时时存着希望,想尽一切办法去挽回。这种情形之下,他是很难接受别人,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直到确定声音里不会带着任何情绪,北堂苍云才重新开口:“你既然知道就算小舞离开我也不会接受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你在等什么?”

  “我在等你。”步天突然又笑了,笑声无端令人心慌意乱,“墨雪舞若是主动离开你,八成会带走你的心。但若反过来……”

  北堂苍云身躯一凝,房中的温度骤然下降:“等我主动离开小舞?”

  “对哦!”步天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若主动离开,自然是因为已经放弃她,到那个时候,就是我的机会。”

  北堂苍云只回给他四个字:“除非我死。”

  步天倒也不曾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面具下的眼睛里却有一抹隐隐的担忧:但愿这内伤,真的要不了你的命。

  然后,他伸手去拿茶壶,想要倒杯凉茶解解渴。可刚一握住壶把,他突然一声低吟:“嗯……”

  北堂苍云立刻回头:“怎么?”

  “……没事。”步天满不在乎地笑笑,却换成左手拿起了茶壶,“睡你的,我保证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

  北堂苍云微微皱眉,突然翻身下床,走到了桌旁:“手给我,右手。”

  步天轻轻握着右手,笑得邪魅不羁:“要告白吗?左手也行……”

  北堂苍云闪电般一伸手,抓向了他的右手。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步天猛地起身后退,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够快,却依然只来得及看到四面八方似乎都是北堂苍云白生生的手掌,然后手腕一紧,已经被他钳制住。

  少顷,他突然笑了:“杀魂?”

  北堂苍云点头:“你教的,我学的好吗?”

  “好得很!哈哈!”步天大笑,笑声爽朗而清透,说明他是真的很开心,“你真正发挥出杀魂的威力所用的时间,比我以为的要短,看来我必须重新估计你了!苍云,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北堂苍云不答,捏着他的脉门防止他反击:“中指给我看看。”

  不是他闲的没事找乐子,刚才用自在飞花轻似梦伤了步天,原本他没在意。但步天居然疼得呻吟出了声,那就说明伤得不轻。

  步天却有些不乐意,紧紧握着拳咋咋呼呼:“干嘛!蹭破点皮,有什么好看的!你要伤我,只能是伤我的心……啊!”

  一时掰不开他的手,北堂苍云冷笑,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脉门。半边身子瞬间无比酸麻,那酸爽,就算步天都承受不住,紧握的拳终于松开。北堂苍云也不多说,直接捏住了他的中指,跟着眉头一皱:“你……”

  难怪步天会疼得出声,他中指指根有一道很深很深的伤口,那朵金花锋利的边刃不止划破了他的皮肉,甚至切到了指骨!如果再切进去一点,这根指头就直接断下来了!

  十指连心,何况是断骨之痛,他居然一直若无其事,谈笑风生,这份坚忍只怕少有人及。方才他拿茶壶时忘了中指有伤,这才痛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