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许愿灯之后,落溪几人在喝酒赏月,奕琅与云瑶去找凤羽蝶蟲玩耍。他们俩拿了一根柳条,逗着凤羽蝶蟲玩,不知道什么时候玩起了躲猫猫。凤羽蝶蟲不想与他们一起玩,便躲了起来,奕琅与云瑶一合计,两人从不同的方向去堵凤羽蝶蟲
。
奕琅猫着腰走,目光到处梭巡着,“蟲宝,蟲宝,快出来,带你去吃好吃的。”每次贾明宣用这一招都能让蟲宝乖乖听话,可是奕琅用却不管用。
云瑶从另一边弯着腰寻过来,两人越走越近,突然撞到了一起。所站的位置是湖边的斜坡,这一撞力道还不小,撞到彼此怀里,又弹开了。
云瑶率先说:“你傻啊,撞我干嘛?”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知怎么的,奕琅面红耳赤,说话还结巴。
摔到了草地上,云瑶索性就地坐下,揉了揉额头,“都被你撞晕了。”
奕琅满脸歉意,倾身过来,“撞哪儿了?对不起啊……我……”怔怔地看着云瑶,一声橙色衣衫的云瑶,随性坐在地上,在清冷的月光下,犹如会发光发热一般,让旁的人与物都被她感染。她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洒脱热情。哪怕是
萧瑟的秋季,甚至是冷肃的冬季,也是热情如火。
云瑶却不甚在意,“说什么对不起,都是蟲宝那个调皮鬼,待会儿见了它,我要变戏法把它变走,变到一个没有花的地方,饿它几天。”
奕琅犹豫了一下,也席地坐下,却有些不习惯的拘谨,“你上回答应要教我变戏法的,过去这么久了,也不教我。”
“就算教你你也学不会。”
“你不教教我,怎么知道我学不会?”
云瑶忽地变出一壶酒来,手指勾着酒壶把,看着奕琅道:“看清楚我是怎么变出来的吗?”
“没看清。”奕琅惊讶过后,摇摇头。
“这都看不出,你还想拜我为师,跟我学变戏法?”云瑶仰头,酒壶一倾,酒水潺潺流出,一滴不洒地流到云瑶张开的嘴中。
脸颊被酒气熏红了,咧开嘴,灿烂地笑着,“真舒坦!”
奕琅第一次见姑娘家如此喝酒,不由得看愣了,呆呆地问:“你怎么如此喝酒?”
云瑶扬了扬酒壶,“你要不要?”
奕琅迟疑着接过酒壶,没有杯子,却不知道怎么喝。云瑶将酒壶嘴对准他,一倾倒,酒水就流出来了。奕琅赶紧张开嘴巴,接着酒,喝完后用衣袖擦擦嘴角。
云瑶咯咯笑着,故意打趣他,“连喝酒都不会。”
奕琅赌气似的,“谁说我不会。”仰头喝了一大口,还是揪着变戏法的事不放,“你再变一次,如果你能把蟲宝变出来,我就服气你。”
“我都不知道蟲宝在哪儿,我怎么变啊?”云瑶脱口而出。
“也没见你的戏法变得有多好嘛。”奕琅故意揶揄她。
云瑶忽然就站起来了,还伸手去揪奕琅的衣服,把他也“提”了起来,兴冲冲地道:“走,一起去找贾明宣与落溪姐姐,让他们做个见证。”
“见……见证什么?”奕琅再次被她惊到。
“当然是见证我的戏法,你以为见证什么?”云瑶一脸认真地看着奕琅,不明白他才喝了两口酒,怎么就满脸通红?
“哦!”奕琅小心翼翼地从云瑶手中抽中自己被揪住的衣袖。
云瑶率先走了,步伐迈得大,衣摆一晃一晃的,像个不知忧愁的小精灵。奕琅赶紧跟了上去,抚摸着方才被她拉过的衣袖。
到了人多热闹的这边,云瑶快步朝落溪而去,“落溪姐姐,奕琅他还说我的戏法是糊弄人的玩意,没见识透顶了。所以,我要在大家面前变一个戏法,让他心服口服。”以往,云瑶变戏法给落溪看,落溪都会恰到好处地夸赞她;如果她变的是新研究的戏法,落溪也会提出不足以及自己的一些看法,好让云瑶去改进。所以,云瑶最喜欢变
戏法给落溪看了,每次都是信心满满的。
“你要变什么戏法给大家看?”落溪看了一眼后面跟来的奕琅,见他有点踟蹰有点尴尬还有有点欲言又止,便有些明白了,这两人又在怄气。
云瑶凑近落溪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甚好!”落溪都说好,那必定是好的了,云瑶瞬间自信满满,看向奕琅,用眼神说,一会儿你可得看仔细了。
贾明宣不咸不淡地对云瑶说:“你且变来看看,如果不好,我就告诉你爹去。”
“贾明宣,你非得对我这么尖酸刻薄不讲情义么?”云瑶咬牙切齿。
贾明宣扬眉,一副”我就是这样”,倒让奕琅找到救星了似的,走过去与贾明宣在一处,才对云瑶说:“先看了是什么戏法再说,你快去准备呀!”
云瑶笑容飞扬,“你等着瞧好了。”转身走了。
等了好一会儿,云瑶还没来,几人便推杯换盏。奕琅只当云瑶是怯场或者干脆躲起来了,故意笑道:“云瑶怎么还没来?”
落溪回了一句:“等着好了。”刚说完,湖岸边平地扬起了橙色的布幔,一左一右两条长长的布幔在云瑶的驱使下,越升越高,直入到夜空,视线不能及的高度。云瑶立在湖边,回眸一笑,眼睛大而明
亮,笑容灿烂如朝阳。云瑶轻盈跃起,在两条布幔之间攀援、起舞,身姿翩然,橙色的裙摆在夜风中,飘舞成一朵硕大明媚的花朵,犹如金色的莲。众人在不远处仰头看着,被这一幕惊住了,
只见云瑶沿着布幔,越来越高,仿佛要飞入云霄。
奕琅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喃喃道:“她要上九天摘月?”
没一会儿,竟然不见了云瑶的身影,揉揉眼睛再看,还是不见她,而且夜空中的圆月也不见了。天空中一片漆黑,显得四周的灯火孤寂。
忽然,云瑶再度出现在半空之中,双腿缠住布幔,以稳定身姿,双手抱着一个又大又圆的透明发光体,那真是月亮么?在半空之中,保持这个动作已经不易,云瑶却耍了个花式,那又大又圆又亮的“月亮”滚过她的臂膀,又从她的后背滚到另一条手臂上,最终被她捧在双手,做出一个“揽月
献君”的动作。这个过程中,由于布幔飘忽不定,云瑶的身子也在半空中晃啊晃的,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众人看得口瞪目呆,不知不觉都都站了起来,都仰头看着。所有人都抬头望天,看得出神。
云瑶美丽又危险的动作,把奕琅看得忘了呼吸,既有大大的惊艳,也有大大的惊吓,真怕她会掉下来摔成烂泥。
喃喃道:“小心啊!”
正当众人看得入神之际,不见了云瑶的身影,连同她摘下的“月亮”也回到了夜空中,高高挂在天上,发着光,仿佛更古至今都是如此清冷孤高。
夜月之下,两条橙色的布幔,失去了牵引,犹如秋风吹落的叶子,轻而缓,落到了地上。
却还是不见云瑶的身影。
“人呢?”有人不禁发出疑问。
好一会儿,奕琅才反应过来,目光梭巡一周,都不见云瑶,不由得问道:“云瑶呢?”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落溪身后响起,随后云瑶从落溪身后出来,“我这个戏法怎么样?”“好,简直是太好了,我服了你了。”奕琅大声道,连声追问:“快告诉我,这个戏法是怎么变的?你能将月亮揽到怀里,那可能是个假月亮,可是当时天上的月亮是怎么不
见了的?还有,那两根布幔,是怎么通向夜空中的?”
“我不告诉你。”云瑶撇嘴得意道。
又补充道:“这个戏法是我新发明的,又得到落溪姐姐的指点,加以改进,本来就想在今晚表演给大家看,让你们大开眼界,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戏法。”
落溪不忍看奕琅着急的样子,提醒道:“这个戏法虽然精妙,你回去仔细琢磨琢磨,便能知晓其中门道。”
这之后,云瑶得了个“敢上九天揽月”的美誉,她个人十分喜欢,只是不知道她老爹听到会如何反应?
戏法过后,众人行酒令、猜谜,将尘世中的所有事暂时抛诸脑后,玩得不亦乐乎。贾明宣拉着落溪悄悄离开了人群,道:“我已经叫人给弈珂奕琅安排了厢房,他们玩累了自会有人带他们去休息,不用管他们。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