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夫人亲自领着落溪去了甄玉住的院子,简单介绍之后,凝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温柔道:“玉儿,你与落溪姑娘谈谈,娘先出去!”
甄玉道了声放心。甄夫人退了出去。白日里的甄玉,穿着湖蓝色的长袍,显得长身玉立,面容苍白带着病态,眼睛里还布着几缕血丝。双手因昨晚挖坑伤了,包扎着,藏在宽大的衣袖里。知道落溪昨晚在暗
中观察他,觉得很不自然,因而不敢看向落溪,眼神飘向别处。
他不知道昨晚自己干了什么,醒来便发现双手肿得像萝卜。
落溪大大方方地瞅着他,“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吗?”
“不知道!”甄玉声音轻轻的。
“你昨晚挖坑种花,像个辛勤的园丁。”话里笑意盈盈,光听声音不看她,就知道她笑得很好看。
“哦?”所有人似乎都对他做过的事,讳莫如深,不敢说出来,只怕令他受刺激。而以往来的大夫们,对他一番望闻问切之后,都说他是着了魔撞了鬼。
甄玉将目光慢慢移向落溪,见到她浅浅的笑容,就连眼睛里也盛满笑意,果真很好看。
如果说,落溪是个大夫,那么她也许是个“最不像样”的大夫。与甄玉像两个初见面却没距离感的朋友一样,闲闲地聊着天。
从谈话中,落溪知道,甄少爷平日与正常人没什么不同,照常读书学习,习武健身,但到底是生了病,体质比常人要弱。偶尔,会出现神思恍惚、晕倒的症状。
“我很少出这个院子,晚上更不可能出去。我知道自己生了怪病,可我从不知道发病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应该很可怕吧?”
落溪摇头,玩笑道:“如果你一直沉着脸,我会觉得白天的你比晚上还可怕!”
甄玉忍俊不禁,笑了!
聊得差不多了,落溪收起笑容,认真道:“我回去后,会根据你的病情,研究出最适合的方子。不是一般的病,治疗与恢复过程,也许会有点缓慢,你要有心理准备。”
甄玉愕然,“你是说我……我的病能治?”
落溪点头,“我会尽力的。”并没有告诉他患的是什么病。
“真的吗?那太……太好了!”甄玉激动,在自暴自弃的时候,有个人温暖的笑着说,能治!
落溪告辞回去,刚走到门口处,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大哥……大哥,我学会做花露点心了,刚出炉的,拿了一些过来给你尝尝。”年轻女子边大声说着,边快步跑了进来!
落溪急忙退开一步,可还是被撞到了,一个趔趄没站稳,摔了!紧接着摔到地上的是食盒,盒盖被摔开了,里面的点心掉出来,也被摔烂了。
甄玉连忙过来,想去扶起落溪,落溪已经麻利地起来了,轻拍了两下沾了灰尘的衣摆,淡定自若,丝毫没有被撞倒的狼狈样!
甄玉:“落溪姑娘,你没事吧?”
落溪:“没事!”虽然撞得有点痛!
“你没事,我有事!你是谁啊,撞翻了我食盒,我做的点心都被摔坏了!”来人大声指控落溪。
落溪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姑娘,脸蛋圆润,身材稍显丰腴,穿一身水红色衣裙。
“你看什么看?”那姑娘伸手指向地上的点心,“你是哪里来的笨丫头,撞坏了本小姐的点心,你要怎么赔?”
落溪:“我是哪里来的,与你无关!刚刚分明是你撞到我身上,把我撞摔倒了,你该向我赔礼道歉。”
甄玉可都看在眼里,知道是谁撞了谁,道:“珠儿,快向落溪姑娘赔礼道歉!”
“凭什么?”
“珠儿,落溪姑娘是大夫,是庄中的客人,不得无礼!”
甄玉轻咳了一声,向落溪介绍道,“落溪姑娘,这位是舍妹,名唤甄珠,她自小被宠坏了,你不要在意!”
甄珠走过来审视着落溪,“你就是那个揭了求医榜的女大夫?”
“正是。”
“看你一点也不像个大夫啊,不会是骗子吧?”甄玉绕着落溪走了一圈,审视的眼神让落溪很不舒服。
甄玉喝道:“珠儿,不得无礼!”
甄珠扁扁嘴,低声咕哝,“我实话实说,哪有无礼!”
甄玉代她向落溪道歉,“舍妹无礼冲撞了姑娘,还请不要见怪!”
一个傲慢无礼的大小姐,说两句刻薄人的话,再正常不过了。落溪笑笑,根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再计较,告辞走了!
甄珠对着落溪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
落溪走出院子后,发现甄夫人并未离去,看到她出来,忙过来问怎么样?
“经过我的初步判断,甄少爷患的是迷症!”落溪将对甄玉说的话,对甄夫人再说了一遍。
最后说:“甄夫人放心,我会尽力为甄少爷医治的。”
“好好好,不管需要多名贵的药材,我们都有,没有的就去寻来。”甄夫人激动得眼睛红了。
落溪安慰了甄夫人两句之后,冒昧地问:“甄夫人,冒昧问一句,我进庄子也有两天了,怎么不见甄家主?”
“这几日他在忙庄里的事!他啊,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为了玉儿的病,费了很多时间心力,知道姑娘揭了榜,便嘱咐我要好好接待。”
落溪问到即止,环顾四周一圈,话锋一转:“甄家庄好大,景致也很不错,待空闲的时候,我可以到处逛逛吗?”
“当然可以,落溪姑娘随便逛,若是想到庄子外边,看山岚风光,知会管家一声,他会安排人给你领路。”
落溪开心道:“多谢夫人!”
先征求了甄夫人的同意,到时候她去闲逛,若是“一不小心”闯入禁地还是藏有秘密的地方,也有个掩饰的说法。
落溪回了小院子,便开始认真琢磨甄玉病,想着以蚩魂锁的灵气,辅助以药物,效果应当不错。
含心却不太乐观,“小姐,驱蛊解毒你在行,可是治病,你能行吗?而且甄少爷的病,那么怪异!”落溪敲了一下含心的头,语气认真:“很多时候,人会生病,也是因为病毒入侵身体,对人身体内的某一机能产生了损害,与中毒的原理是殊途同归。为什么有的人中毒之
后的症状就跟生病一样,是同样的道理。”含心似懂非懂,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