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与落溪说那些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的!
早到什么时候呢?
也许早在懿旨召落溪进宫那一刻起。落溪觉得自己被太后娘娘“算计”了,可所有事情的发生,都顺理成章,就算太后娘娘没有召她进宫,师父恐怕也会想办法联系到她曾经的师姐,也就是太后娘娘,托她照
应自己。
落溪侧坐在清宁居的栏杆上,手中捏着一朵花,一片一片撕下花瓣,扔到碧绿的池子里,引来一群金鱼,嗅了嗅,又四下散去了。
落溪在思考大事情!
含心在不远处守着,小姐自从昨日与太后游园之后,就变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忍不住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落溪木然地摇摇头,“没发生什么事,可我却摊上大事了!”
“啊?皇宫里有危险?有人要害小姐?”含心的危机感,打从进了皇宫就变得越来越强。落溪理了理思绪,太后娘娘召她进宫,是想物色一个可用之人,原本是要经过一段时间“考察”才决定是否用她?可是她不遗余力为太后娘娘驱除了蛊毒,充分证实了她实
力,加上有“亲戚”这一层关系在,太后娘娘完全信任了她。
基于以上原因,太后娘娘将那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对落溪说了。也就是她之前偷听到奕珂与奕琅说起的事,关于十八年前的一桩悬案,关于十八年前天灵石无故失踪……
太后娘娘说的,与落溪偷听到的情况差不多,表面上的情况就是,贵妃娘娘薨逝,太子夭折,代表着皇权的天灵石失踪不见了。
太后娘娘想让落溪去寻找天灵石!之前奕珂与奕琅出宫就是为了寻找天灵石,毫无线索。他们找不到的东西,太后娘娘希望落溪能找到。这就好比有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摆在眼前,我做不到,但是我希望
你能做到……
当时落溪被震惊到了,本能有点抵触皇室中事,尤其还是关乎皇权的东西,所以脸上表现出明显的“拒绝”。太后娘娘不动声色,继续说着当年的事,说到当时的国师,怀疑贵妃娘娘死于蚩蛊之术。但,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没有人查得出贵妃与太子的死因,也就成了一桩悬
案。但明面上,还是说贵妃与太子是自然死亡。
落溪只管听着,不觉得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太后娘娘只好说得更直白:“落溪,十八年前害人的蚩蛊之术,十八年后你遇到的妖噬蛊,与哀家身中的黑芒隐蛊,背后似乎有一根似是而非的线在牵着。”太后点到即止,落溪脑子里好像被重重捶了一下,忽然开了窍似的明白了些什么,却又理不清楚。苗疆蛊重击了自己的部族,目标很明显是蚩魂锁,但落溪越来越觉得他
们想要的不止蚩魂锁这么简单。
太后阅人无数,从落溪的表情就能瞧出几分她的想法来,当即提出,只要落溪答应去追寻天灵石,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现在,落溪慎重思考的就是这件大事,要不要与太后娘娘合作,达成协议呢?如果合作的话,以后她想收复部族,向苗疆蛊报仇,就可以请求太后娘娘出兵相助。
何况太后娘娘要她调查的事,似乎与苗疆蛊脱不了干系,那也是她想知道的背后真相。看似很好的合作,她应该同意的,但关键是她不想与皇家牵扯上任何关系!
落溪换了个姿势,继续撕下花瓣,丢到池子里,谁能告诉她该如何取舍啊?要是师父与师兄在就好了,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含心听完落溪的叙述,一头雾水,不太明白地睁大眼睛,“这件事是不是很危险?天灵石是不是很难找?所以小姐拿不定主意?”
“各种原因都有吧!”含心握起小拳头,“没有什么比收复部族更重要的了,小姐你别怕,如果有危险,我会拼命保护你的。”没有什么比收复部族更重要的了!没有什么比为爹娘、族人报仇更
重要的了!
落溪丢开手中的花,看向含心:“你觉得我应该答应?”
含心点点头,又摇摇头!含心希望能报仇,但不想落溪有危险。
用了晚膳之后,落溪雷打不动,开始修炼蚩魂锁,修习蚩术。其他人都被落溪遣回去了,屋里只有她和含心。
直到深夜,落溪才停下来休息,含心捧来一碗莲子羹给落溪喝了,替她梳理青丝,将碧玉簪取下来放好。
忽然,窗户外边发出异响,砰砰砰,传来三声撞击声。落溪望向窗户,起身,想去看个究竟。
含心拉住落溪,“小姐,让我去。”
落溪知道含心的担心,她是怕有什么危险,所以想先去看个清楚。
“没事儿的。”落溪笑,“含心,你太紧张了。”落溪说着,人已经到了窗边,打开窗户。
随着窗户的打开,一只千里雪鹦飞了进来,身上散发着雪白的微光。它的身体,犹如一片片雪白的羽毛组成,一飞起来,速度特别快,可以日行千里。若要送信到远方,特别是加密的信,夜郎蚩人都会用千里雪鹦。因为,信放在千里雪鹦身上,就算被别人发现了,也找不到。千里雪鹦只有在收信人面前,才会吐出信件
。
落溪发出惊呼,伸出手去,千里雪鹦便站在落溪的手心上。
“一定是师父师兄来信了。”
含心激动得笑出声,“这只千里雪鹦真的是灵姑与顾言师兄派来的么?小姐总是念叨着他们,没想到他们就来信了。”
落溪迫不及待,点了点千里雪鹦的耳朵。
千里雪鹦在落溪的手心,扇动着小小的耳朵,它身上忽然掉下出一封信。信已经送到落溪手上,千里雪鹦在落溪面前旋转了一圈,便幻化不见了。
落溪看着信,心中涌出各种复杂的情绪,激动、期待、兴奋、害怕。落溪期待知道师父与师兄的消息,却又害怕,害怕他们回到夜郎蚩,会遭遇不测。
“小姐,快打开来看看呀!”含心催促。
落溪坐到灯下,缓缓展开信纸,看到师兄行云流水的字,对含心说:“师兄写的信。”“顾言师兄说什么了?”含心也凑过来一起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