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际下北风呼啸,狂风大作直吹得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裹紧了棉袄缩着脖子快速行走,列队整齐一身戎装的禁卫军们丝毫不为狂风所动,穿梭在都城内外挨家挨户搜寻。
前日不知从哪处酒坊哪个角落爆发出一则今天消息——永福郡主的母亲,哦,现在已经变成姑母的苏氏带儿孙回隆中过年,郡主到城外送行时和她的堂妹,哦,现在没有关系的傅家七姑娘留到最后被匪徒劫走了。
碍于小半年前瞎传流言损毁郡主名声而被罚银两挨板子的经历起初只有小部分人相信,可相信也只敢私底下叨叨,没敢大声喧哗;可今天~朝堂的禁军都出动搜寻了啊,可见是真!这确凿的消息仿佛瘟疫般瞬间爆发席卷整座都城。
“嗳嗳听说没有,永福郡主和傅家七姑娘被歹人掳走了?”
“瞎说,谁敢掳走永福郡主?”
天冷也挡不住这火辣辣的八卦热情,茶馆里又有人说:“听说是以前被永福郡主欺负过,现在快要活下不去想来个拼死相搏,听说已经两天两夜没消息了!”
“现在酒楼茶馆都在传,永福郡主这次就算能救回来那清白也没了,还能否嫁给四皇子恐怕都难说了!对了,还有那可怜的傅家七姑娘,更惨,估计可能绞头发做姑子了。”
……
傅归晟,哦不——范归晟听得忍无可忍抡起拳头要冲上前把那群人挨个揍时肩膀一重,转过头看到眼前的男人有点眼生又有点眼熟:“你谁啊?”
“储君妻弟,同时是心悦郡主之人。”涂绍昉硬拽着他走到角落里,解释道:“休沐,我出门喝茶就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凑巧看到范少爷故而想问问怎么回事?”
“大前天大伯母带大哥和阿旭他们回隆中,大家去送行。阿晚很伤感,盯着远走的车队不肯离开,我妹妹想和大姐说说话便留着陪,阿晚还带着十来个护卫保护料想没事的,家里就留下她们俩先走了。”
范归晟别提有多烦躁了:“到天黑都不回来,我们到郡主府问问,那玉无瑕说出事了!陪同到城外的护卫久候郡主没有动静,便到长亭里请示,没想到只找到块有蒙汗药的帕巾,阿晚和阿晨一点踪迹都没找到。”
涂绍昉很确凿地相信他师妹没事,真有事玉无瑕敢说出来就奇了,面上焦虑地安慰他冷静莫要冲动吉人自有天相加派人手寻找等等话语后痛快地告别。
他还是再到郡主府走一趟。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严寒时节屋外是肃冷的天,在暖如春的屋内架起火炉温壶小酒,对酒当歌笑谈风声,确实是人生美事!
被议论纷纷失踪的永福郡主和七姑娘归晨就在郡主府里烤火炉喝果酒,生活过得美滋滋。
俩姑娘围绕着一只比她们俩的头大两圈的铁锅,锅里正煮着开水,桌面上摆着一碟碟切得极薄的牛肉片、猪肉片、羊肉片、鹿肉片,鲜鱼片,一碟碟青翠的青菜叶、凝固的豆腐块,一串串血红腊肠以及鸡蛋和鲍鱼。
“大姐,这就是河南那边的锅子吗?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吃法呢。”范归晨好奇地眨眼,看到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冒泡,欢喜叫道:“水沸啦水沸啦!”
“想吃什么自己放。”归晚抄起一碟猪肉片,拿起玉箸将肉片一片片夹到煮沸的水中,再放半碟青菜和两块老豆腐,暂且罢手,等着食物煮沸。
范归晨放进锅里许多肉片和俩条腊肠和两个鸡蛋看锅子被占满了便停住,等先吃一轮,手舞足蹈地喊:“大姐我感觉我这两天过得太幸福啦。”
“美好人生的定义就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逗猫遛狗乐趣多多;但这只是理想状态,和现实存在着差距。”要是把这丫头教坏宋氏非得来找她算账,归晚提示道:“明天回家见到你娘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从匪窝里逃出来在山里迷路了,在山坳坳里过得好苦啊。”范归晨脱口而出,给她娘撒两个善意的谎言然后她好她娘也不生气那有什么不行的?
“孺子可教也!”归晚赞许道:“开吃,肉片煮熟了。”
“嗯嗯!”小姑娘欢快地拿起筷子夹起煮熟散发着肉香的肉片蘸了蘸酱料,吹凉些放到嘴巴里嚼,撒丫子敞开肚皮来吃,把她娘教导的淑女规范全部抛到或者说忘到脑后了。
涂绍昉赶到时两个姑娘吃锅子吃得火热朝天,归晚收到婢女禀告叫她们在花厅里同样给她师兄准备份锅子,她们这边吃完,让小姑娘自己玩,她再慢慢散步当消食走去花厅。
待在花厅里的涂少爷同样吃得挺欢,看到师妹进屋来还特别不拘泥礼数和男女大防地招呼师妹一块儿吃。
“我已经吃过了,正是因为你来时我正在吃锅子所以才让婢女给你准备份。”归晚好奇:“府门紧闭,就算被你敲开护卫也不会放行,你怎么进来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府内?”
“隔壁三皇子府啊。”
涂绍昉打颗鸡蛋液放到沸水里煮,又放颗没敲碎蛋壳的鸡蛋进去,解释道:“今日休沐,我本想来找师妹说话,没想到郡主府门紧闭。大冷天我便到茶楼喝杯热茶,听到些闲话。
因此特意跑到隔壁府瞧瞧,看到三皇子依旧傲娇毒舌淡定就知他见过师妹,你必定没事且很可能在府内,两府的木梯一直架着,我就爬木梯过来探探究竟。”
归晚失笑:“师兄就是师兄。”
“那师兄能否问问师妹为何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涂绍昉将煮熟的水铺蛋从锅里捞出来放到碟内,夹碎小块蛋白,蘸酱料,慢慢吃着,她一直没回声也不催促。
“因为我查到绑架的匪徒还有留兴伯府参与其中。”很久,归晚才道:“我和赵珩颖应该要彻底到头了,干脆推一把。”
涂绍昉听得平静更没幸灾乐祸,因为他真觉得她和四皇子不可能的,捞出沸熟的水煮蛋剥掉一半蛋壳递给她:“师兄请吃鸡蛋安慰你一下。”
“谢谢师兄。”归晚忽而就笑了,接过这颗水煮蛋,小口小口吃起来。
腊月初一的清晨飘洒着零星的小雪花,昨日才开始搜寻的禁卫军没有再出动,城内百姓还疑惑究竟是找到因为找到了永福郡主之故还是因为下雪之故?不过正午时分冒出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把京兆尹衙门的大鼓敲得响声震天。
跑出来查看状况的衙役想走上前巡查时认出这年轻人正是郡主府的玉无瑕护卫长,目光又被停驻在不远处的豪华富丽马车吸引着看了眼,身体一个哆嗦连忙跑去找大人。
那是豪华马车可是永福郡主的专架之一呀!
京兆尹急忙从衙门内奔出来,府衙门外的空地围绕着许多百姓看客,虽然天冷很多人不愿意出来走动,但还是有些人不畏寒出门溜街喝茶的,碰到热闹当然也不会错过。
大人正想要到马车边请,马车内的主人已经主动走出来,永福郡主梳着简约的碧落髻,只簪两支梅花碧玉簪,外罩珠红紫妆缎狐裘大氅,通身的华贵气派,她笑问:“我没有破坏掉高大人午睡的雅兴?”
“郡主哪里话,郡主平安归来——”
“等等!”归晚打断他:“什么叫平安归来,我能有何事?几个鼠辈也配暗算本郡主吗?原来高大人你一直是这么小看我的吗?”
“不不,是下官笨嘴拙舌口误,口误,郡主千万莫要放在心上,郡主您这两日——”
“好啦好啦打住,我不是来和你拉家常的,我是来京兆尹衙门报案的。”归晚纤手一指,指向扔在空地上的麻袋说明:“看到这些麻袋了吗?
黑色麻袋里装的都是第一批想暗算本郡主的鼠辈,灰色麻袋里装的是半途冒出来的。请高大人您帮我好好审问,揪出幕后真凶。
如果被逃脱一个或者被他们自尽就是您无能,我建议您让贤比较好。当然本郡主也不是那么不讲理,如果您觉得自己难当大任,找刑部或者找大理寺帮您皆可。”
京兆尹微微松了口气,保证道:“郡主放心,下官必定给您查个水落石出。”扫过眼围观百姓跃跃欲试的热情,又讨好问:“郡主您看是否先把这批大胆鼠辈从麻袋里扔出来?
您看老百姓们各个激愤,全部跃跃欲试要扔臭鸡蛋烂菜叶呢。”哪怕没人扔,为了让永福郡主出出气他也必定得派人去扔。
“有道理!”
看热闹真不嫌事大,京兆尹高大人他多虑了,围观的看客们增多许多,更不乏有人要扔臭鸡蛋烂菜叶,闹得起劲把其中的呜咽乱叫声都被淹没了。
“别扔,别扔了……”虚弱男声的主人挥挡着向他砸来的臭鸡蛋烂菜叶感觉糟糕透了,手脚并用地移动两步扒拉着看守他的衙役说:“我是郡主的亲戚,这一切都是误会,真的,你去和郡主说这真是误会。”
范归晟还在隔壁街道上着两个妹妹的踪迹,听到行人说到京兆尹衙门前的动静特别快速地跑来,见到平安无恙的永福郡主松口气,问清已经把阿晨送到城郊山庄再松口气,再得知装在麻袋里的就是匪徒,找护卫借把刀杀气腾腾地要砍了这群王八羔子。
“范少赫?你怎么混在匪徒当中?”范归晟揍两拳被对方呼喊求饶时他欲再揍时他觉得这匪徒有些眼熟,多看两眼认出来这是祖母娘家的侄孙,算他表弟。
“这位是文泰伯府的少爷?”京兆尹跟过来瞧,弄清情况愣了愣,没弄错?
“是是是!”他真是想哭了大冷天的这什么苦差事啊:“归晟,是我,误会,都是误会,我是听说归晚失踪要去救她,我是去救她,没想到她也把我当贼子抓起来了。”
“啊?”归晟神奇地鄙夷:“蒙谁啊你连只鸡都抓不到的你能救什么人?你逗我是,赶紧给我说清楚,否则我继续揍你了。”
“别别别——”范少赫还想再继续说明清楚时看到眼前出现个穿黑毛大氅的中年男人,顿时脖子一缩神情一矮咽咽口水,这是他大伯文泰伯世子,他爹看着兄长都怕,他看到大伯向来有点哆嗦,弱弱地喊声:“大伯?”
“看你做的好事!”文泰伯世子呵斥一句,面对迎面向他走来的永福郡主言道:“母亲已经带着二妹和归昤、归湘前往城郊山庄,郡主放心。”
九月末挨过五十大板后,当时傅经樟父子俩被临襄侯带走,傅经著和傅归昶兄弟俩被送到暂住的府邸养伤,伤势未愈没想过搬家。
直到11月下旬伤愈后,已经改姓更名的范经樟带着妻儿离开岳家前往城外与母亲住;范经著则在长嫂大侄儿离开前一天带着妾室女儿们搬到城外,唯独他妻子范氏一直没有搬来与他同住也没有搬到城外,而是长住娘家。
“世叔可知我为何坚持要请伯夫人带女儿和外孙女到城外与大姑子见面吗?你这侄儿又做什么好事了吗?”当然郡主并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随即看向范少赫,冷笑。
“究竟是救还是害?你能有本事找到我的下落?或者说是从开始就知道这条毒计,想来个英雄救美顺便成其美事,然后宣扬的天下皆知逼永福郡主就范?”
归晚冷笑:“知道为何没私下审过你吗?这么好的计划,哪能只有我自己知道?余生,阉了他!没死就送到宫里当太监!”
所有人精神一凛,文泰伯世子挑挑眉恢复平静,围观的老百姓们可连大气不敢出了。
余生护卫长扬起刀,走过去,眼看就要手起刀落。半截身体还在麻袋里的范少赫看他大伯竟毫无阻拦,他们两房的关系再差他大伯也不能这么狠心?
对着寒光凛凛的大刀投降:“别别别,郡主饶了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是我姑母!是她想把女儿嫁给三皇子,傅家明年正月要到外省定居了她拖不得所以必须动手。”范少赫自然是不知道傅家四分五裂和离改姓这些事。
“我二姑母她对郡主本来就不满,郡主又帮她的庶女保媒嫁到承恩伯府让她更不满,她为保傅归昤嫁给三皇子后能过得好就必须把永福郡主攒在手心里,所有她就想算计着让我败坏郡主的清白,这样她就能拿捏住了。”
文泰伯世子向来知道那个庶妹不安分,但真没料到她能如此心大连三皇子都敢去肖想,难不成她心中的终极目标还是做皇帝的岳母吗?呵,真有志气!
范归晟拎起他的衣领质问道:“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你敢胡编一句字试试看!”
“真的,归晟,我没骗你,我一个九品小吏哪来的人手能办这些事?”范少赫求饶道:“是我姑母就是你四婶她说动留兴伯府的姑祖母要破坏郡主的名节。
郡主害得倩姑娘没做成侧妃,雪姑娘又做侧妃,姐妹失和,姑祖母她特别生气;二姑母她看准机会就撺掇姑祖母应承来败坏郡主的名声,这样将来倩姨娘和雪侧妃就不怕被欺负甚至还能压在郡主头上了。
只是留兴伯府的姑祖母她不知道二姑母根本就没想让郡主嫁给四皇子,她想让郡主嫁给我从而保证她能拿捏住永福郡主,这样她女儿就能顺利嫁给三皇子了。
真的真的,自从三皇子出事后二姑母就认为有机会,这些年每个月都会派人给三皇子送补品,傅归昤还给三皇子写了不少情书呢,郡主不信的话还可以找三皇子对峙!”
所有人吸口凉气,嘴角不慎落到片雪花瓣化开更是来了个透心凉;文泰伯世子倒是笑了,还真是三皇子啊。
京兆尹忽然意识到这事可能不需要他审了。归晟把拳头捏得咯吱响,错着牙问:“你还知道什么全部报来,还有我妹妹阿晨呢?也是你那个二姑母和我娘有过节想害吗?”
“不是不是,阿晨妹妹真的是顺带的——”
说到此范少赫眼前就飘出个黝黑的拳头当即神色一凛,连忙自打下嘴巴再说:“归晟你别误会,我这是口误,阿晨妹妹是被那群人给绑架的,是傅归湉想害她的嫡妹。二姑母她和你娘的关系算不上好就没想发善心,所以就顺带上一起败坏名声了。”
“傅、归、湉?”范归晟阴沉沉地蹦出这三字。
“对对对就是她,你们傅家都知道傅二姑娘一心巴望着给五皇子做侧妃,哪能愿意嫁个府尹家的公子?我二姑母听到她定亲的消息就猜到她要破釜沉舟,果不其然猜中了。
我们派人暗中跟踪着,知道她和五皇子会面而且行房,她已经被五皇子破身了。姑母她还查到岭南尤家派人手过来支援尤姨娘,就知道机会来了。
喏喏喏,那些装在黑色麻袋里的就是尤家的人手,他们跟我们打着差不多的主意。姑母还有派人买通傅二姑娘身边的奴婢,郡主前些天到城外给母亲送行是很好的时机不能错过了。
所以等到他们先出手,我们再半途中杀出伪装成救了郡主,这样将来郡主要查也是尤家和傅二姑娘顶着,只会感激我,姑母说这叫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郡主抚掌,看了圈只有她一人抚掌,讶异道:“这么好的连环计不给点掌声吗?”
京兆尹心说郡主您真看得开;范少赫有点想哭,突然间觉得永福郡主比他大伯还可怕,哪有听到别人要害她她还笑得这么开心地赞美人家啊?
“余生挑两个领头的跟我到城外找老太太,再派人到三皇子府问问情况;有劳世叔带上你侄儿陪我再出城一趟,其他歹徒请京兆尹收监,慢慢审,好好审,不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就怕你没本事审出来。”
文泰伯世子平静地应了,京兆尹亦笑应:“郡主放心,下官定当竭尽所能鞠躬尽瘁。”
永福郡主要坐马车离开,再多百姓看客们围堵也能给主动让出条路来,而这爆炸性秘闻完全就是个火球,在这腊月初一的大冷天如雪花渣滓融化般熔炼着都城的人群汇聚场所。
马车队伍在50护卫的保卫下来到城外范老太太住的山庄,留30名驻守在庭院中,其余护卫长驱直入堂屋,来势汹汹。
郡主更派人把除范经樟的两名庶子和范经著最小的庶女外的人员,连同姨娘们全部请来。而无论哪位想插话也都被拦住,先听押来的歹徒再把事情交代一遍。
堂屋内无疑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风声鹤唳感铺面袭来,护卫们各个杀气凛然,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她的弟妹文泰伯夫人心中狠笑,这就是那丈夫宠出来的好妹妹好庶女!
宋氏恨得眼冒凶光,只恨小半年前没把尤姨娘连同那庶女乱棍打死;范经樟也是想杀人,他宁可把这个孽障掐死!
获得好姻缘从傅归湘变成范归湘,她对此倒没多少幸灾乐祸,就是冷笑,这位嫡母和四姐恐怕要玩完了,活该!而她的生母仿佛已经能看到压在头顶的巨石会被搬开,豁然轻松,高兴得不得了。
“假的!这是大姑娘故意想害……”尤姨娘当即反驳,下一瞬,范归晟就提着长鞭向尤姨娘抽过去,狠狠一鞭打得带有十足的狠劲和恨意。
傅归湉见此浑身打了个冷颤。
“诬陷,诬陷!”四太太范氏在同一时刻喊道,话一出口,脑门就狠狠挨了记重击,冒着热气的茶水混合着血水流淌,只见是二太太宋氏双目赤红,抄起茶盏狠狠地冲她砸了过去,眼中透着凶狠的煞气。
堂屋内霎时一惊又是一静,是永福郡主悠悠启唇打破寂静:“这时候我倒有些怀念归潆,有对比才发现归潆她的脾性还真算不错。
自小我打她最多,堂姐妹们挨的打加起来也没有她多,可对比她的二姐和四妹,归潆还真是叫做小打小闹。大家应该还记得,老太太当年五十大寿本郡主抽打过傅归湉30藤条,你们以为尤姨娘和她生的女儿有那么轻易揭过吗?”
众人彼此相视几眼,还没把疑惑或询问问出口,郡主声线一冷已吩咐:“无瑕,请余生进来,当年刀下的落网之鱼,这么多年他们是该见见故人了。”
玉无瑕微微扬了扬眉,去请那位同僚。
傅归湉压住心慌看向被绑着跪在地板上的表哥,就看到他苦笑,为何苦笑?陌生中又透着熟悉声音传来,她抬头看去瞬间睁大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出现的人,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啊……
尤姨娘更是惊恐得尖叫起来,声音异常尖锐刺耳。
余生扫视过他们一眼便收回视线,只觉身体里有股热血在叫嚣,听得郡主吩咐:“说,大家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了。”
他颔首,转向范经樟,张口就道:“傅二老爷,尤姨娘所生的一双儿女傅归湉和傅归涣全部都不是你的种。”
作者有话要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居易《问刘十九》【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