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根本看不出赵家的狼子野心,这些年赵家在不断的腐蚀苏家的产业,偏偏这些家伙还自我感觉良好,和赵家人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够了,香丫头是我批准去宁海为白老儿准备寿礼的,赵家知道又能怎么样?有问题让他们来找我好了,哼,张口一个赵家,闭口一个赵家,不指着赵家我苏家就完蛋了不成?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迫不及待的去抱赵家的大腿了,要是我死了,苏家还得不成为赵家的狗腿子。”
始终眯着眼睛的苏老爷子终于听不下去了,顿时大发雷霆之怒,苏家这些人的表现险些没把他气死。
喧嚣的质问声顿时为之一静,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维护苏宁香这个罪魁祸首,他可是苏家的定海神针,要是气出个好歹来,苏家立刻会下滑出门阀行列沦为世家,这是他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是的,整个神州能被称为门阀的只有那么寥寥几家,按照门阀、世家、名门、望族依次排序,苏家虽然是门阀中的吊车尾,但好歹也是门阀不是。
苏家之所以能够列入门阀,正是因为有着苏老爷子这个开国元勋在,虽然和其他门阀的老爷子动辄都是上将、大将比起来,苏老爷子只止步于中将就因病提前退居二线,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硕果仅存的开国元勋,他只要活着一天,苏家就是名副其实的门阀,没有任何人敢小觑。
赵家虽然风头正盛,隐隐有着成为世家之首的趋势,但毕竟是没有开国元勋坐镇的新兴家族,距离成为门阀还差着那么点底蕴,这些不肖子孙身为门阀子弟,竟然去抱一个世家的大腿,这让苏老爷子如何能不大发雷霆。
“爸,我们不是在针对宁香,也不是想要抱赵家的大腿,但当年宁香毕竟是有过承诺的,赵家当初没有对那父子两斩尽杀绝,也算留了情面,现在我们苏家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说句大不敬的话,一旦您老不在了,我们苏家恐怕连世家的名头都保不住啊,我们和赵家交好,也是一种策略,有了赵家的支持,最少,我们保住世家是没问题的,爸,我们要以家族为重啊。”
苏正东干咳一声,腆着脸向苏老爷子陈述利弊。
苏老爷子疲惫的闭上眼睛,心里暗自叹息不已,苏正东所说虽然具有很强的功利性,但不得不说,却戳到了他的心窝子里去了。
当初他因病退居二线,让苏家成为门阀中的吊车尾已经让他耿耿于怀半辈子了,这对一向心高气傲争强好胜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特别是一些他手下的兵,最终却后来者居上,成为上将甚至大将,这让他心里如何能够平衡。
苏家后辈在政界和军界厮混的虽然不少,但却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全是特么的窝里横的主,若是短期内苏家再不能出一个上将或者中枢局常委,一旦他谢世,苏家门阀之位必然不保。
到时候苏家被降为世家都算好的了,凭着眼前苏家子孙攀权附贵好无骨气的尿性,恐怕连世家的名头都保不住,一个不好降到名门的层次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和苏正东所想的巴结赵家不同,区区一个赵家,就算是世家之首他也没有看在眼里,门阀白家才是他的目标,煞费苦心的让苏宁香为白老头筹办寿礼,就是在为了苏家的未来铺路啊。
白老头是他曾经的老部下,虽然后来爬的比他高,但毕竟情分还在,他要是不在了,怎么都会顾念那一份香火情帮衬一下苏家。
有白家兜着底儿,只要苏家的子孙不乱来,保住世家的名头还是很有希望的,可是以他的刚烈脾气又怎么能拉的下老脸向曾经的老部下求助呢。
这么多苏家子孙里,也只有宁香这丫头看出了他的意图,才主动请缨去筹备一份让白老爷子满意的寿礼。
祖孙两心照不宣的达成了一种默契的交易,他支持苏宁香去宁海,苏宁香则让他不失颜面的向白家求助,以待他百年后对苏家照顾一二。
白家不同于苏家后辈的无能,在政、军、商三界都取得不菲的成就,算得上是英才辈出。
而苏家现在还能上得了台面的也只有由苏宁香掌舵的大唐集团了,在政、军两界都没有什么建树。
眼前的这些苏家人想干什么他其实很清楚,无非是眼红苏家的经济命脉掌握在了苏宁香的手里,想要从她手中夺权从而谋取最大的利益。
想到这里,苏老爷子心里全是失望和悲哀,这些人自己无能也就罢了,偏偏没那么大的头还想要戴那么大的帽子,真要是松口把大唐集团交给他们打理,苏家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一群各怀鬼胎的苏家人见苏老爷子沉默不语,以为他被说动了,刚有所收敛的嚣张气焰顿时又变的盛气凌人起来。
“宁香,不是大伯说你,置办个寿礼还跑到宁海去,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寻找天刀大师想请他出手吗?天刀大师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别说你不可能找得到,就算你找到了,他也不可能轻易出手。”
苏正东冷嘲热讽的说道:“燕京多少人都想要求天刀大师的作品而不可得,宁海拍卖会拍卖的四个摆件现在你知道涨到多少了吗?”
“涨到多少了?”
苏正西很有做捧哏的潜质,很配合的询问道。
“拍卖价最便宜的那个十八亿的摆件,现在已经炒到了二十六亿被英格利皇室买走,他们还放出消息,二十三亿的那个照月狮子,愿意出三十亿购买,如果有天刀大师的新作品现世,他们愿意以更高的价格收购,你说,你就算找到了天刀大师,又需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让他出手?难道拿我们苏家的大唐集团股份去换吗?”
苏正东冷笑着说道,那惊人的天价引来众人的一阵惊呼。
“苏宁香,你不是去宁海找天刀大师了吗?那找到没有啊?给我们鉴赏一下啊。”
“切,她要是能请到天刀大师出手,我把头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就是,天刀大师又不是傻子,有钱他不知道自己赚啊?人家直接雕好卖给英格利皇室就是起码十几亿的利润,怎么可能会给别人作嫁衣裳。”
“那可不好说,说不定苏大美女一撒娇一卖嗲,卖弄下风情,天刀大师就色迷心窍出手了呢,咯咯。”
“天刀大师也不知道是什么口味,说不定就喜欢这样的半老徐娘呢。”
……
苏家众人越说越下道,越说越离谱,让苏宁香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都给我闭嘴!”
苏老爷子猛然睁开眼睛,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精芒,如同一只睡醒的雄狮,那恐怖的气势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三十亿?呵呵,这点钱就让你们连血脉亲情都不顾,一张破嘴跟破鞋底子似的编排自己的家人,我苏家还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苏老爷子怒极而笑,突然脸色一板厉声大喝:“来人!”
四名面无表情浑身充满了阴森之气的老者如同鬼魅般出现,齐齐向苏老爷子躬身一拜。
苏老爷子虎目含煞,伸手一指污言秽语的苏秀云和苏婉瑜,冷冷的道:“把她们两个拖下去掌嘴,家法伺候,每人十板子。”
“爷爷,不要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爷爷开恩啊,我知错了……”
两女吓的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爸,她们……”
苏正东和苏正西脸色剧变,连忙开口想要求情,却被苏老爷子眼睛一瞪,一句“谁敢求情一起家法伺候”给憋的脸色通红,嗫喏着不敢再吭声。
“是!”
四名老者毫不犹豫的取出两块沾满了干涸血迹的笏板,丝毫不留情面的按住两女就朝嘴巴抽去。
“啪啪啪!”
场上惨叫声连连,苏家众人噤若寒蝉,浑身哆嗦着的低下头去,苏家已经很多年没有执行过家法了,早就让他们忘记了老爷子的威严,此刻重温旧梦,让所有人意识到虎老威犹在,苏家,还是老爷子说了算。
还有那四个老者,一辈子跟随着苏老爷子当保镖,对他忠心不二,不但是苏家的武力保证,也是家法的执法者,就连苏正东这四兄弟见了他们都得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四名老者下手极有技巧,别看打的凶狠,但却都是些皮外伤,绝对不会打掉牙之类的留下隐患和残疾。
十板子过后,两女满嘴鲜血,整个脸都跟猪头一样,嘴唇肿的像两根大香肠,那惨状令人不忍目睹。
两女跪在地上连大声抽泣都不敢,唯恐惹恼了老爷子再来一次家法伺候。
苏正东兄弟老脸一个劲儿的抽搐着扭过去,他们的女儿被执行家法,他们当爹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但面对老太爷的威严,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苏正北低着头眸光闪烁,他知道大哥苏正东一直不服老爷子把家主之位传给了二哥苏正南,三哥苏正西则是恨苏宁香悔婚影响了他的前途,才处处针对苏宁香。
他本来是不想掺和的,可却被大哥和三哥生拉硬拽的拉来,所以他来到后不痛不痒的吆喝一嗓子就不再吭声了。
此刻见苏婉瑜两人的惨状,不由暗自侥幸女儿苏婉仪今天没有过来,否则以她一向和苏宁香不合的脾性,今天这一顿家法也绝对逃不掉。
只是,老爷子这样做到底是何用意?是摆明车马护着宁香还是另有其他深意?颇为耐人寻味啊。
苏振雄等几个讽刺过苏宁香的堂兄弟吓的跟鹌鹑似的瑟瑟发抖,头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唯恐被老爷子揪出来算账。
苏宁香面无表情,心里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这些所谓的亲人却从来没有把她当作亲人过,每次见面不是绵里藏针,就是话中带刺,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早就想打烂她们的破嘴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处事不公,在偏袒宁香,所以感觉很不服气?”
苏老爷子眯着眼睛,淡然的问道。
他一辈子兵戈铁马,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