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的想通了,或许是为了节目,总之张旗第二天早上就恢复了正常,见到王老师也会亲切的打招呼。
赵名义暗中观察,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老王那边赵名义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他心里很清楚王老师确实有点倚老卖老,就像他平日里总爱在队里使唤张旗干活一样。
如果让他知道张旗对他又意见,哪怕王老师知道自己错了,怕是心里也会不爽,也会找张旗的麻烦。
所以倒不如不让他知道。
但赵名义也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张旗也不可能一直就这么让着老王,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在他看来,至少在节目结束前保持住队内的平稳,等到节目结束后他再想其他办法。
或许到时候因为利益的关系,哪怕互相看不顺眼,这些人都不愿意离队呢。
聂唯虽然察觉到黑豹队内的关系有点问题,但却没有插手,也相信赵名义这位老大哥能够镇得住队员。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和阿兰一起去了机场,送樱井和西宫两家人回樱国。
聂唯讲两家人一起送到了机场门口,碍于明星的身份,他和阿兰并没有下车,本以为就此分别,可下车前,西宫彩子却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两个饭盒递给了丈夫。
“聂唯先生,阿兰小姐,非常感谢你们的这首歌,这是我妻子连夜做的一点食物,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你们收下。”
西宫先生诚恳的将两份儿饭盒交到聂唯的手上,如果换做是普通人,他或许会用金钱去报答对方,可聂唯明显不缺钱,这也是她和妻子能想到最大的诚意了。
“谢谢你们,我们会好好享用的。”聂唯接过饭盒笑着回答道。
“阿姨,回到樱国要好好的生活,西宫同学肯定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妈妈整日沉浸在悲痛当中,还有过一阵我也会再去樱国,到时候我会上门拜访的。”阿兰搂着西宫彩子,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约定再见。
西宫彩子点着头,对于阿兰表示非常欢迎。
等到西宫一家寒暄过后,一旁的樱井同学也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封信,一脸害羞的递给了聂唯。
“要等到我们离开了才可以拆开看哦。”樱井同学递信的时候,还不忘嘱咐道。
“好的,你放心。”聂唯笑着答应道。
两家人没有再耽搁时间,也是怕路人认出聂唯和阿兰来,给两位恩人徒增烦恼,再一次道谢后便走进了机场,去的路上,樱井的父母还拉着樱井问些什么,很显然也在打听那封信到底什么内容。
看着两家人进了机场后,聂唯和阿兰才重新坐回保姆车。
“你那是什么眼神?”聂唯忽然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阿兰,阿兰则是丝毫不掩饰自己揶揄的目光,朝着聂唯笑了笑,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信,目的不言而喻。
可等了半天,聂唯也不把信打开,心想猫挠一样的阿兰忍不住催促道:“快打开信看一看啊。”
“不用了,我回酒店后再看。”聂唯笑着拒绝道,噎的阿兰怔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哼,谁稀罕似的,我猜里面肯定是小姑娘给你写的情书吧,我回头就告诉舒畅,说有一个樱国的小女孩给你写情书,你还故意偷着不让我看。”
“呵呵。”聂唯笑了两声,直接闭目养神,压根不理会阿兰的威胁,把她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咬聂唯一口。
又过了十多分钟,阿兰忽然发现聂唯呼吸平稳,好像睡着了的样子。
“聂唯哥?”
“老师?”
“睡着了吗?”
阿兰试探着轻呼了三声,结果都没有得到回应,心下顿时一喜,望着聂唯放在侧兜里露出一半的信,八卦之火促使着她的双手蠢蠢欲动。
“我就看一眼,看完我就放回去。”阿兰小声念叨着,手仿佛不可控一样探向了聂唯的口袋,几秒钟后,阿兰轻轻捏住了信封的一角。
怕惊醒聂唯,阿兰格外的小心,将信封往外抽的时候非常的缓慢,足足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才马上要把信拿出来,而这时候阿兰的额头还有鼻翼已经附上了密密的汗珠。
人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体力也会加剧的消耗,此时此刻,阿兰也到了关键时期,精神也集中到了一个极限,就在她将信封完全从聂唯的口袋抽出来的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李逍遥附身,一招飞龙探云手,犹如探囊取物……
阿兰想到这的时候,忽然感觉手上一口,然后就看到本该在睡觉的聂唯,竟然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啊呀呀!”一阵简直能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响起,保姆车跟着拐了个弯,把坐在车上的阿兰和聂唯又吓了一跳。
“子墨,你干嘛呢。”聂唯拉开挡窗,问向开车的程子墨。
“师父,没事儿,就是阿兰叫的太突然了,吓了我一跳。”程子墨抹着头上的冷汗,回答道。
听到这话,坐在后面的阿兰也是一阵无语。
“我是被你师父吓到了,他故意装睡吓唬我。”眼瞅着自己就要背锅了,阿兰在后面急忙甩锅给聂唯。
“那是不是你先想偷我的信?”
“谁让你不给我看了,你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为什么要给你看,樱井同学都说了,让我拿回去自己看。”
“她没说,她只是不让你当着她面看。”
两人正朝着呢,忽然听到‘啪’的一声,同时停住嘴看了过去,原来是挡窗又被程子墨给关上了。
聂唯和阿兰面面相觑,停下了争吵。
一路无话,回到酒店之后,阿兰下了车也不和聂唯打招呼,就跟在聂唯身后一直到聂唯打开房门,她才嗖的一下抢在聂唯前面窜进去,一进屋就大喊:“舒畅姐,有樱国女孩给我老师写情书了。”
聂唯站在门口,嘴角抽搐了一下,对于阿兰的幼稚行为也是无语了。
不一会,阿兰仿佛一位胜利者一样走了出来,看到聂唯还站在门口,还对着他哼了一声,很快舒畅也从卧室出来,笑着望向刚进来的聂唯,好奇的问道:“什么情书呀?”
“女孩给我写的一封信。”聂唯简单的回答道:“就是樱井同学。”
“他不给我看,我觉得有猫腻。”阿兰在一旁立刻煽风点火,可舒畅却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还笑眯眯的朝着阿兰炫耀道:“哇,有初中生给我老公写情书,我老公魅力很大吧。”
阿兰一双大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的看着舒畅,又看了看一旁一点都不慌的聂唯,下一刻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心好塞,心好痛。
这屋子阿兰是待不下去了,推开站在门口的聂唯,阿兰冲出了房间,奔向了餐厅的方向,她要化悲愤为食欲。
聂唯看着阿兰逃走,也是感到哭笑不得。
“小丫头片子,还和我玩煽风点火,哼哼哼。”舒畅鄙夷的忘了眼门外阿兰的背影,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从她一开口舒畅就察觉到了,又怎么会中计,刚才不过是她故意陪着阿兰玩呢。
“不过阿兰说的那什么信,到底怎么回事?”讽刺了一番‘对手’后,舒畅回过头,笑嘻嘻的问向聂唯。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没打开看呢。”聂唯从兜里掏出粉色的信封,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哦,那你看吧,记得看完要保存好,可是人家小姑娘的一片心意呢。”舒畅朝着聂唯眨眨眼,调侃了一句,就转身进了卧室,还特意关上了房门。
聂唯站在门口,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一封信而已,就算是情书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让舒畅这么以调侃,反倒好像自己掩藏了什么秘密一样。
聂唯笑了笑,走到了客厅,先是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才坐到沙发,打开了信封。
粉红色的信封透着一股少女心,而里面的信纸同样也是粉红色,这样的搭配确实很像情书,可里面的内容却和爱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只是樱井同学一封情真意切的感谢信。
“在西宫死去的一段日子里,我也一直生活在愧疚、恐惧当中,直到您的出现,让我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力量,您的帮助让我感受到了阳光般的温暖……”
聂唯的表情渐渐认真起来,因为从通篇感谢当中,聂唯还发现一些只言片语,这些文字透露出女孩当时的心态,焦虑、恐惧、自责,这完全就是抑郁的症状,也直到这时候,聂唯才知道这个看似坚强乐观的女孩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足足五张信纸读完,聂唯长舒了口气。
“情书看完了?”舒畅泡了两杯茶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不是情书,是樱井同学的感谢信。”聂唯说道这停顿了一下:“樱井同学在西宫死去的一段日子里,也有抑郁的症状。”
舒畅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很是惊讶。
樱井那个女孩,舒畅接触的不多,也就这两天的时间,见过也就三四面而已,可在她的印象中,已经就是那种大咧咧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放在欣赏的开朗少女,完全没想到她也会有抑郁的烦恼。
“毕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离开,女孩表面上很坚强,但也只是一位十多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不受到打击呢。”
聂唯叹了句,猜的其实也八九不离十。
可越是这样,聂唯就越喜欢这姑娘的性格,相比西宫选择一了百了,反倒是樱井这种杂草一般顽强不屈的样子,更让人感觉到有魅力。
感慨了两句,聂唯就收好了信,让舒畅装到行李箱里,他还真的是准备带回家收藏起来。
喝了口舒畅泡的茶,聂唯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本来舒畅还以为聂唯是要看新闻,因为昨晚的那首歌直接引爆了网络,网上新闻层出不穷,很多音乐人都赞叹聂唯的才华,赞誉他是百年不出的音乐天才。
可打开笔记本后,聂唯压根就没去点击浏览器,反而直接打开了文档。
他在写剧本的大纲。
这是早在写歌的时候,他脑海里就有的一个想法,一个关于校园欺凌的故事。
开始舒畅也这么以为的,可看着了一会设定后,忽然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虽然剧本故事主线确实是校园欺凌的问题,但进行的方式却出人意料的有意思。
聂唯在这个故事上加上了一个设定,就像是游戏存档读档一样,主角深陷在了一个轮回里。
故事的男主角一开始欺负女主角,间接造成了女主角的死亡,而因为女主角的死亡,男主角在学校里也遭受到了处分,也受到了同学的厌恶,变成了被欺凌的对象。
因为一个原因,男主角忽然回到了女主角死亡的前一天。
重生的喜悦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女主角再一次的死亡,男主角又回到了女主角死亡的前一天,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轮回怪圈,而打破这个怪圈唯一的办法,就是拯救那位女主角。
“这是一个关于自我救赎的故事。”聂唯摩挲着已经凉下来的茶杯,一边和一旁的舒畅说道。
单纯的校园欺凌电影不是没有过,甚至还不少,聂唯不准备继续写一个类似的故事,他准备换一个独特的角度,更能吸引观众感兴趣的模式,来打造这部电影。
男主角在一次次拯救女主角失败的过程中的感悟,才是聂唯想要告诉给大众的。
“真好,如果我年轻十岁的话,我一定要演这个女主角。”舒畅遗憾的叹道。
虽然她相貌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接受不了自己去演这种高中生了,这不是外貌的限制,而是心理这一关过不了。
她现在就特讨厌总有人给她打上少女感的标签,在别人看来这是赞美,可舒畅认为,只有年龄大了的女人才需要这种标签,真正的少女从不需要‘少女感’这种标签,因为她们本身就是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