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宁叹了一口气,翻了好几次身,还是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道:“银杏,给我倒一杯水来。”
“…………”
银杏是这两个会武功的丫环的其中之一,她身边的丫环基本上全都是宫里面选的送过来的,没有一个是她自己日常用的,一来是舍不得,二来丫环若不懂武功带在身边,有时候确实是会比较碍事。
叶安宁叫了半天,没有什么动静,她眉头微微一蹙,不能吧,这是睡着了?
叶安宁侧过头来一看,耳边风声掠过,鼻息之间有一丝异香传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细细的辨别了一下这一丝异香,她立马抬眸,只见房间里面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子。
此时虽然是着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看不出来是谁,但叶安宁还是一下子翻身下了床,怔怔的盯着他看着,下意识的道:“燕岚苍……”
这一丝异香传过来没有半点反应的,除了她给燕岚苍备的药,还能谁会有?
这些迷药是她替燕岚苍准备的,是她自己特制的,独一无二的,旁人是没有的,所以这些药是对她没有任何反应的。
而眼下来的人,除了燕岚苍,还会有谁?
叶安宁的话声刚落,只见那黑衣男子上前一步,狠狠的将她抱入怀中,牢牢的抱着她,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能清楚的告诉她他是谁一样。
叶安宁靠在他的怀里,不过就就是愣了一瞬间,随即伸手牢牢的抱着他,仿佛是恨不得要将披此融入其中似的,不肯松开。
叶安宁靠在他的怀里低声叫道:“燕岚苍,你来了……”
“是,是我,我来了。”
燕岚苍那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叶安宁,那深邃的眼神格外的复杂,带着身后的农浓郁之色,他道:“对不起,安宁,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会?”
叶安宁抬头摇头一笑,她说:“而且,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说对不起的,对不起,燕岚苍,我休了你……”
“傻瓜……”燕岚苍摇了摇头,低声地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选择?”
“你不怪我?”叶安宁望着燕岚苍。
“我为什么要怪你?”燕岚苍扯下脸上黑色的面巾,露出来那一张熟悉的面容,只是那张脸,满脸的胡渣,看起来格外的颓废狼狈,一双眼眸通红似血。
这般的燕岚苍看着叶安宁格外的心疼,忍不住伸手触碰着他的脸,担忧地道:“燕岚苍,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鬼样子?”
“这些天事情太多,所以没有来得及刮胡子。”燕岚苍低声一笑:“不过你放心,我很好,我没事,我现在好的很。”
燕岚苍说完,打量着她道:“倒是你,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也没事。”
叶安宁一笑,转了一圈道:“你看,我好的很,我才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呢,我每天吃的好,睡的也好,还使唤他们也使唤的很好。”
“那就好。”
燕岚苍这才放心一笑:“我就知道,你是心思最宽的。”
“是呀。”
叶安宁笑了笑,停在燕岚苍的面前,黑白潋滟的眸光望着他时,终于是带着一丝的愧疚之色,道:“只是,对不起你了。”
“你对不起我什么?”燕岚苍指腹触触碰着她的脸颊,黑黑的眼眸中带着浓厚的深情。
“对不起,我把你休了。”叶安宁低声道。
每每思及此事,她都觉得对不起他。
他要是燕岚苍,凤元国的大将这,却被她给休了。
而且还是在两个人感情最深厚的时候,她把他给休了。
燕岚苍,真的对不起。
“傻瓜……”
燕岚苍望着她道:“我早就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我。”
“那你,你不怪我?”叶安宁怔怔的望着燕岚苍。
“我为什么要怪你?”
燕岚苍声音低低地道:“难不成,我要怪你就为了救我而委屈自己要前往西辽和亲,怪你为了我而所做的牺牲?”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伟大?”叶安宁听到他不怪之意,低头一笑。
“嘴硬的小东西。”
燕岚苍看着叶安宁,想到此番所发生之事,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其实,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了你,安宁,对不起……”
“你在对不起什么呀?”
叶安宁笑了笑:“分明是我休了你,你如今才是下堂夫,凤元国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下堂将军,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呢?”
“可要不是为了救我,你又何必如此为难的休了我,还要前往西辽和亲?”燕岚苍依旧是格外的懊恼愧疚,当初,就不该如此的嚣张狂妄,树敌无数,如今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诺大的京城之中,除了顾国公府,端亲王府,还有城王府,竟是没有人真正愿意相信他的清白,相信他燕岚苍的忠心。
当真是实属是可笑。
他自己孤身一人,他并不在意这些人是否愿意信任于他。
可是,如今他有了她,他就不能不在意这些,更不能让她来替他承受这些。
当初,他若是在京城小心做人,也不至于如今落到这个地步,竟是没有几个人能信他,也不到于把他小心呵护之人逼到如此地步。
说到底,这一切怪他自己。
“那可不一定。”叶安宁看着燕岚苍那翻模样,故做轻松地道:“指定我早就想休了你了呢。”
“你要真是早些想休了我,倒也还好,也不至于让你背负着如此身份还需要被逼着前往西辽和亲。”